自2013年中国领导人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计划”以来,这一战略构想引发了广泛的关注。“一带一路”被视为中国向南和西越过陆地与海洋扩展经济伙伴关系的计划。美国詹姆斯敦基金会专家劳伦?迪斯认为,随着中国与中亚国家和俄罗斯签署一系列战略协议,海上和陆地丝绸之路的构想正迅速变为现实。对中国而言,经济带有利于增进区域能源合作,确保能源安全、可持续经济增长及对抗危及国内稳定的威胁。随着新丝绸之路的不断拓展,俄罗斯和中亚国家的关注重点将继续“向东看”。中国的丝绸之路战略将产生全球性地缘政治影响,连接三大陆的贸易路线一旦完成,将对欧亚经济圈和北美贸易网的持久性构成挑战。
有学者认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是扩大中国影响力、展示中国温和一面的机会。如果计划实现将会促进中国和整个欧亚大陆的贸易。而中国对必备的基建发展承担重任,这一大型贸易网络会令越来越多的国家把中国视为友好国家而不是威胁。这是一种双赢局面,中国既可以塑造更温和的形象,又可以提高在地区的影响力。
美国世界政治评论网站发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杰弗里?韦德的文章,认为这是中国开展软实力外交、把中国的经济政治影响力拓展到海洋彼岸亚洲的一部分。该计划一个没有道破的幕后目的,是把中国对南中国海大部分海域的主权主张合法化。他认为海上丝绸之路计划基本上就是外界早就断言中国制定“珍珠链”战略的友善版。实现的途径主要是在中国周边建设基础设施、能源、金融体系和贸易连通性。这一计划的目标是打造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新亚太经贸体系。
2014年11月9日,习近平宣布将投资400亿美元成立丝路基金,以建设融资平台为抓手,打破亚洲互联互通的瓶颈。这一资金将向“一带一路”国家提供投资和财政支持,用于基础设施、资源开发、工业合作和其他相关的互联互通项目。外界普遍认为,中国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和海上丝绸之路计划是北京的战略举措,以牵制美国的重返亚洲及通过阿富汗开发丝绸之路的方案。
日本
安倍晋三重新执政以来积极推动“摆脱战后体制”,力图打破行使集体自卫权问题上的“禁区”并力主修宪,大肆宣传“中国威胁论”,否定钓鱼岛争端,拉拢美国,修改“日美防卫合作指针”,在中国周边地区推行“价值观”外交以及战略援助外交,企图形成对华战略牵制。日本政府的一系列动向不仅给中日关系改善设置战略困境,而且对中国推动“一带一路”战略以及实现“亚太梦”形成重大外部压力和挑战。
首先,安倍政权在右翼势力否认二战侵略历史的呼声日益高涨的情况下,通过打破集体自卫权的“禁区”,试图推动向海外派兵,这一动向引起曾遭受日本侵略的亚洲各国的担忧。安倍重新执政以来的一系列鼓吹民族主义的言行,充分暴露了其右翼思想体系是与其外祖父岸信介一脉相承的,在历史问题上不断“开倒车”,这也是中日关系持续恶化的根本原因所在。目前,日本的这种政治右倾化和军事大国化倾向,必然增加国际社会特别是亚洲国家的警惕和反感,可能引发亚洲国家之间新一轮的军备竞赛,从而影响亚太地区的和平与发展。同时,日本自卫队得以“解除集体自卫权的禁区”而能够实现“向海外派兵”,日本的军事力量及国际上的军事影响力也会随之增加,这将对中国实施“一带一路”的安全环境形成一定战略压力。
其次,日本行使集体自卫权将加速日美军事一体化,从而使日本在未来可能的台海冲突中协同美军进行武力干预,给中国实现国家统一增加不确定因素。同时,日本可以凭借日美同盟增加其对台湾海峡地区的影响力,成为台独分子的幕后帮凶,维持两岸“不统不独”的局面。尤其是日本通过加强日美同盟体系,在钓鱼岛争端问题上更加拉拢美国的介入,从而大大增加对中国有效解决钓鱼岛争端的难度。而且,日本可能紧跟美国介入南海地区争端,拉拢菲律宾、越南等一些东南亚地区的声索国,从而恶化中国的周边安全局势。由此,中国必须明确认识,日本已经是当前中国维护国家安全、领土完整的最主要的外部挑战,也是推动“一带一路”战略的“麻烦制造者”。
最后,日本学界对“一带一路”极为关注,尤其是国际关系学界已经着手研究中国国内形势。日本财务省属下的财务综合政策研究所从1993年开始每年举行中国研究会,进行中国政治、经济、外交等诸多领域的研究,以及中国与主要周边国家之间的复杂关系。目前,日本对中国与其主要周边国家关系的系统研究,由日本国际问题研究所(JIIA)组织其国内知名中国以及地区研究专家,在中国问题研究专家高木诚一郎主持下进行。
俄罗斯
俄罗斯“欧亚经济联盟”的核心区域是苏联解体后成立的“独联体”国家。因哈萨克斯坦是该联盟的主要倡导国家,中亚五国成为优先发展方向。这与中国倡导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在中亚地区“不期而遇”。尽管中俄在中亚的发展构想和目的不尽相同,俄罗斯还是有许多担心和忧虑。
首先,国家安全利益方面的担忧。俄罗斯一直担心中亚地区的极端宗教势力渗透俄罗斯,影响俄罗斯南部边界的稳定,危害国家安全,“截断毒品运输路线和中亚地区恐怖分子与其同盟者联系的渠道”,“保护自己在中亚的传统政治经济地位和遏制地区外不友好势力在那里的影响”。中国虽不属于“不友好势力”,但多一股势力进入中亚地区,也是俄罗斯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其次,俄罗斯担心,中国与中亚五国借助“丝绸之路经济带”发展经济一体化以后,削弱俄罗斯与中亚国家的经贸关系。俄罗斯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近10年来,中国与中亚五国的经贸往来日趋频繁,贸易额不断增加。截至2013年,中国是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国,是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的第二大贸易伙伴国,是塔吉克斯坦的第三大贸易伙伴国。
虽然俄罗斯与中亚国家的贸易额也在增加,但幅度很小,与中国和中亚五国的增长速度有很大差距。最近两年,受世界能源价格持续下跌等因素影响,俄罗斯经济大幅滑坡,对中亚的贸易回落不少。相反,中国则处于蒸蒸日上的强劲势头。
最后,俄罗斯担心中国与中亚五国的经济一体化会影响到俄罗斯“欧亚经济联盟”在中亚的推行。俄罗斯主导的“欧亚联盟”包括中亚五国里的四个国家。按照“路线图”计划,2014年底前,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都应该加入这个“联盟”中。2015年1月1号“欧亚经济联盟”将正式启动,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只有俄白哈三个“关税同盟国”和亚美尼亚签约加入,其余国家都还在谈判中,没有最后的结果。“欧亚经济联盟”未来走向有待观望。
中国领导人提出的包括“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一带一路”建设构想是一个以经济利益为主导,打造“以点带线连片”的区域经济合作模式的经济外交构想,没有更多的政治目的。而俄罗斯启动的“欧亚经济联盟”则是一个以推行经济一体化为主要目标,最终要构建一个政治、经济、军事等一体化的“大联盟”战略。尽管中国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构建中充分考虑了俄罗斯的利益。俄罗斯也“充分支持中国提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构想”。但对俄罗斯而言,没有中亚五国参与的“欧亚经济联盟”是一个“不健全”的经济体。同样,没有中亚五国的参与,俄罗斯的“欧亚联盟”的战略空间会大大缩小。而这是俄罗斯最不愿意看到,也是最不能接受的结果。这就需要中俄两国在“上合组织”和“亚信会议”框架下,寻求“丝绸之路经济带”与“欧亚经济联盟”在中亚地区的利益契合点。
目前,中国政府投入资金成立“丝路基金”,用以改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因为美欧制裁,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资金投入显得“力所不能及”,中国资金大量进入中亚五国势必影响俄罗斯与这些国家的关系。笔者认为,中国应在与中亚国家的具体合作中顾及俄罗斯的传统影响,尽量避免与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产生利益竞争,巧妙利用俄罗斯与这些国家的“历史遗产”,让“丝路资金”成为盘活中亚经济的“润滑剂”。
东南亚
目前,在东南亚已经出现对中国“海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初步、审慎的回应。东盟共同体事务发展部主任丹尼?李指出,建设“海上丝绸之路”是一个非常好的构想,将给中国和东盟在诸多部门领域,如贸易、基础设施建设及文化交流领域合作带来新机遇——东盟成员国欢迎中国建设海上丝绸之路。
也有观点认为,中国新领导集体试图以直接而富有创意的方式将中国塑造为全球大国,这种方式的核心内容是通过外向型合作来建立经济体系。复兴海上丝绸之路构想是这种创意的体现,而这种倡议对于区域稳定和全球和平将产生重要意义。这是中国在全球范围内,在经济领域、政治领域及战略层面上重要性日益突出的表征。通过促进在港口和其他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合作,中国正试图以此来缓解与东盟声索国之间的边界争端,同时增强互信。
在经济方面,“海上丝绸之路”倡议将大大促进海上互联互通、港湾之间的合作,以及海上贸易。这也为中国公司和资本进行海外投资提供了新渠道。
合作将缩小东盟之间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的巨大鸿沟,对中国而言,外向型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对于推进制造业部门的发展,处理国内产能过剩以及促进国内经济增长有重要意义。
中国与东盟成员国间的贸易大部分经由海路。“海上丝绸之路”建设可以促进东盟经济发展,同时能够促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增进中国与东盟国家之间以及东盟成员国彼此间的相互理解。
东盟成员国中新加坡方面对“海上丝绸之路”倡议的回应最为积极。2014年9月16日,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广西南宁表示,新加坡对中国提出的建设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版,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等促进中国-东盟经济合作的倡议表示赞赏和欢迎,并期待与中国密切合作,就相关细节做进一步探讨。
此前新加坡驻华大使罗家良日前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也指出“新加坡高度重视新中关系,中国与东盟应借助‘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实现从传统到互联互通、金融、电子等新型合作的转型。”
此外,出席2014年9月16日于南宁举办的第十一届中国-东盟博览会的老挝副总理本扬,泰国副总理兼外长他那萨,印尼贸易部副部长巴育?里斯纳穆尔西,以及马来西亚前驻华大使,现任马中友好协会会长马吉德等现任或卸任高官均对中国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表示欢迎。
当然,大多数东盟成员国对“海上丝绸之路”倡议所做出的回应还停留在话语层面,更多是礼节性的回应。东盟在此问题上的持重一方面是希望对中国这一倡议背后的战略意图能有进一步的了解,另一方面,由于中国与东盟之间已经有中国-东盟自贸区这一相对成熟完备,且发展潜力巨大的合作框架,在一定程度上也导致部分东盟成员国对“海上丝绸之路”倡议做出回应的动力不足。
南亚
自2013年10月中国领导人在印度尼西亚第一次正式提出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以来,随着“海上丝绸之路”轮廓日渐清晰以及中国围绕“一带一路”的外交努力,南亚国家中被邀请参与“海丝”建设的国家除印度较为谨慎外,其他国家都做出了较为积极的回应。
1.巴基斯坦对“一带一路”以及中巴经济走廊态度明确,持积极的支持立场。
自中巴经济走廊倡议于2013年5月提出,至2014年8月中巴经济走廊联委会举行第三次会议,巴基斯坦在政策协调、财政预算安排、项目规划等操作层面上全力支持。巴认为中巴经济走廊倡议为实现其地区经济与贸易枢纽这一长期目标
为适应巴对外贸易和国民经济发展需要,巴于2007年提出“国家贸易走廊计划”,于2011年提出“国家贸易走廊提升计划”。2013年中国提出中巴经济走廊规划后,巴参照中方规划出台了《2025远景规划》。《规划》突出发展交通基础设施,加强地区互联互通。相契合。目前,中巴两国已经就经济走廊规划,包括路线选择、合作领域、完成时间节点以及早期收获项目安排达成共识。2014年7月,中巴经济走廊规划早期收获项目清单得到确认,早期收获项目清单主要包括基础设施、能源和港口项目以及配套项目,争取2017年完成,长期项目预计2030年完成。
2.斯里兰卡欢迎并支持中方提出的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愿积极参与相关合作。
2014年2月,中国外交部长王毅在北京会见斯里兰卡总统特使、外长佩里斯邀请时谈到了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议题,佩里斯表示斯方支持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可以说,斯里兰卡是对这一构想做出最积极回应的国家之一,认为中方倡议与斯方打造印度洋海上航运中心的设想不谋而合,斯方被邀请是机会,是弥补前30年落后局面的重要机遇。目前,双边关系已经提升至“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双方同意进一步加强对马加普拉/汉班托塔港项目的投资,同意进一步加强海洋领域合作,推进科伦坡港口城的建设,宣布建立海岸带和海洋合作联委会以探讨在海洋领域的合作等。
3.孟加拉国对孟中印缅经济走廊持积极立场,但对“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还未有充分准备。
2014年6月,习近平主席会见来访的孟加拉国哈西娜总理时表示,中方欢迎孟方积极参加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合作倡议,同时推进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打造利益共同体,说明孟加拉国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和BCIM的立场是积极的。然而从2014年6月发表的中孟联合声明看,两国只是在孟中印缅经济走廊与本地区其他互联互通倡议形成重要互补达成共识,对于孟方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立场并没有明确涉及,说明孟方就孟加拉国政府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中的定位还未进行充分研究。然而客观地说,孟加拉国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具有成为海上丝绸之路贸易中转站的潜力,甚至对于孟加拉国来说,鉴于其与印度关系的不确定性,没有印度参与的孟中缅经济走廊也是可以接受的路线选择。
4.马尔代夫欢迎并愿积极参与中方提出的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倡议,同意加强海洋事务、海洋经济、海洋安全等领域合作。尼泊尔也表示希望搭上中国丝绸之路的快车,希望能够抓住“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和丝绸之路等机遇,帮助尼泊尔提高民生。
5.印度同意就“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倡议开展研究,但对“海上丝绸之路”倡议较为谨慎。
2013年5月李克强总理访问印度与10月印度辛格总理访问中国,印方均表示同意开展“孟中印缅经济走廊”的前期研究工作。2014年2月举行的中印边界问题特别代表第17轮会晤时,中方明确邀请印方参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建设,然而双边达成的共识只体现在积极推动中印两大市场对接,稳步推进铁路、产业园区合作和孟中印缅经济走廊建设,以及合作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印度对被邀请参与“海丝”倡议没有明确表态。2014年9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印度时两国发表的联合声明,也只是提到BCIM领域合作,并没提及“一带一路”倡议,说明印度在未得到相关倡议明确细节的背景下,对中国提议的“一带一路”有较深的顾忌。
总之,在南亚国家中,巴基斯坦对“一带一路”以及中巴经济走廊倡议持积极的支持立场,并且中巴经济走廊规划在积极推进。这与中巴两国高度的政治互信,以及中巴两国国内发展战略的高度契合相关。马尔代夫和斯里兰卡积极回应并参与“一路”倡议,将“一路”倡议视为重大发展机遇。孟加拉国对BCIM持积极立场,对“一带一路”持观望态度。印度只是支持在BCIM领域展开研究与合作,对“一带一路”尤其是“一路”较为谨慎,甚至较为矛盾。
中亚
丝绸之路经济带也被认为是“世界上最长、最具有发展潜力的经济大走廊”。在这条经济带中,与东西两端即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和西欧经济发达地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中国西部和中亚地区之间形成了一个经济欠发达,甚至相对落后的“经济凹陷带”。中亚国家为内陆国家,均缺少出海口,对外联系网络和基础设施尚不完善,其中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自然资源还存在先天不足,这些都限制了地区国家的经济发展。实现交通运输与贸易便利化,形成经济发展的联动效应,是中亚各国经济发展的迫切需求。因此,“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五通”原则,特别是“互联互通”领域的合作得到了丝路沿途中亚各国的普遍响应。
哈萨克斯坦以迅速发展的石油经济及其经济发展潜力已跃身为中亚地区的经济大国。近年来,哈萨克斯坦还借助世界宗教大会、亚信会议以及上海合作组织等政治平台扩大其在中亚地区的政治影响力。从中亚到中国的石油和天然气管道都是经哈萨克斯坦入境的。哈萨克斯坦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中占据着不可或缺的地位,以其经济体量与影响力,哈萨克斯坦足以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支点国家,这也是中国对哈萨克斯坦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中的战略定位。而哈萨克斯坦在丝绸之路经济带中的自我定位则以其自身经济发展的需要出发,将自身设计为中国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门户和连接欧亚的桥梁,即中国直抵里海和俄罗斯的捷径,因而也是中国及亚太国家打通欧亚通路的关键。哈萨克斯坦希望化自己的地理劣势为地缘经济优势,通过发展国际交通过境和物流经济,摆脱对能源出口的依赖,寻求新的经济增长路径。哈萨克斯坦官方对习主席提出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给予了“完全的赞同”,并对“五通”中的交通运输领域的合作寄予厚望,并提出了一系列建议方案。哈萨克斯坦议会参议员、原驻华大使库阿内什?苏丹诺夫就认为,“该构想将大大挖掘哈中两国间的经贸潜力,对哈萨克斯坦及整个中亚地区都是极其有利的。”苏丹诺夫表示,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非常支持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关于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他认为,基础设施建设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非常重要,其中中国西部至欧洲西部的公路国际运输走廊项目不仅可以扩大哈中两国的商品流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还可以带动沿途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
在中亚国家中,与哈萨克斯坦政治体量相当的乌兹别克斯坦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倡议也持有积极的参与立场。乌兹别克斯坦一直自恃为中亚“拜占庭”,古代丝绸之路上的撒马尔罕、布哈拉和希瓦都是乌兹别克斯坦的历史文化名城,也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因而也具有较高的文化优越感。该国自然资源较为丰富,且在农业经济上基本实现自给自足,外交政策上也一贯保持相对独立的立场。独立后,哈萨克斯坦迅速崛起并逐渐取代了乌兹别克斯坦的中亚“领头羊”的地位,令乌兹别克斯坦失去了中亚大国的自信。而总统卡里莫夫的威权治理及其特立独行的外交立场又使得该国时常陷入俄美等大国的地缘博弈的窘境中,丧失较多的政治支持,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经济的持续发展。
与资源出口型的国家相比,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把国民经济中占较大比重的农畜产品等可再生产品作为同中国经贸合作的主要方向。吉尔吉斯斯坦外交部长阿卜杜勒达耶夫在阐释未来可能出现的贸易互补结构和吉尔吉斯斯坦的投资优势时指出,农业、牲畜还有一些化工与纺织产品可以成为未来吉尔吉斯斯坦对华出口商品。
总体而言,中亚五国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合作前景并不局限于贸易量的增长和投资的增加,而是期待更深层次的产业合作。其中,哈萨克斯坦表现得最为积极,不但提出了将交通网络与基础设施建设作为未来合作与投资的重点领域,而且还是首批成为亚洲投资银行加盟国的中亚国家。
当然,在中亚国家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也不乏负面宣传。由于中亚国家民众对于中国普遍缺乏了解,加之第三方势力经常利用中亚地区从事的反华宣传,因而造成了中亚社会舆论对中国对外政策的误读。在习主席提出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之后,中国威胁论又不免在中亚社会中浮现出来。由于对中国经济和中国移民问题长期存在偏见,中亚社会对于丝绸之路经济带在未来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也存有疑虑。一些国家的媒体指出,丝绸之路经济带是中国彰显其外交野心的标志,甚至称“丝绸之路经济带”是中国政府的“软侵略”。 中国经济发展进程经常被冠以资源掠夺、输出性发展、破坏环境的发展模式等名衔。中亚社会存在着一种观点,即同中国经济联系越紧密,则对中国经济的依存度也就越高,本国经济就愈加依赖中国,进而成为中国产品的销售市场抑或是中国能源和原材料基地。这种观点与偏见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中亚国家对于中国经济发展模式存在的某些不认同。因此,对于中国所提出的自由贸易区的建议,一些中亚国家也持有相对保留态度。他们认为,自由贸易区一经开放则会有大量商品流入中亚,并失去本国工业化的发展动力。
本文摘自《中国周边安全形势评估(2015) “一带一路”与周边战略》